此為蝴蝶與阿月仔現代篇,也是第一次寫蝶月文。

原本只想寫蝶月成為情侶後某天發生了一件事,想不到越扯越多收不回來.....(默)。

 

她現在才知道,蝴蝶是一種纏人生物。

對講機震天響,靜躺在茶几上的手機亦發出一陣旋律,她想裝做恍若未聞繼續手頭上的動作也不得,只得熄上爐火,鍋裡的熱牛奶正散出淡淡香味,為窗外灰雲籠罩的陰天掃開一室濕悶。 

這種即將下雨的天氣是很悶沉的,儘管現下已是秋天,微涼的風是情侶互相擁抱的季節,然而大雨驟臨前的天空卻是帶著股令人不耐的陰沉。

耳聽得對講機持續尖叫,放任下去極可能有暴斃之危,公孫月只能抿起細薄的唇走至玄關開鎖啟門,環胸睇視門外的男人。

方入目,是束艷放玫瑰,花束掩去門前男人的半張臉,只餘一雙閃著晶光的異色瞳,從射出的閃亮亮光波來看,其興奮程度簡直像後面生了對翅膀,隨時可起飛撲入她懷裡。

「大清早,有事嗎?」

「想妳不能來找妳嗎?」男人笑得帥氣,在她看來卻帶抹傻氣。

「進來坐吧。」公孫月頗感無奈地微抿唇,稍退一步,隨眼瞥至男人不僅抱了束花,左手還拎了大型物品,視其形狀頗像又是一幅畫。

鎖門回身,便見男友眼露奇光,卻笑得害羞,真不知為何剎那間腦海裡會浮現這個形容詞?

「阿月仔,妳….在我面前穿這樣.....好嗎?」

平常見到公孫月不是套裝便是襯衫窄裙將自己裹得緊緊,很少──簡直是從未見到她細肩帶短褲看起來性感又可愛的模樣,看來他真是來對時間了,男人不自覺露出奇怪傻笑,在他人眼裡,分明是副想入非非的模樣。

她哼了一聲。

「你以為我會對你做甚麼?還是,你意圖對我做甚麼?否則幹嘛害‧羞‧不‧好‧意‧思?」頓了頓,接續話語明顯發飆。「蝴蝶君,你再露出那種色情狂笑容,馬上給我滾走!」

面前金髮男人身後彷彿有滿天蝴蝶亂飛,公孫月雙手環胸沉怒,面上透出的微赧可見端倪。

情人生氣了,蝴蝶君露出裝可憐的笑,還不忘順勢偎過身去。

「阿月仔,一個月不見,妳有想我嗎?」低首打算趁其不備吻她,後者卻眼明手快地伸掌捂住他的唇,隨後綻出的笑容明顯敷衍。

「我在忙,就不陪你了。」

雖沒吻到人,但那順勢一偎倒也讓蝴蝶君抱個滿懷,當然這之間是隔了束花。

蝴蝶君眨眼,討好似地示意自己不會亂來,公孫月這才抽離捂在他唇上的手。

「客隨主便,妳忙妳的,我自己會招呼自己。」

公孫月懶得理他,長久相處倒也發現蝴蝶君對於她生氣模樣照常看得很著迷,如此一來,發脾氣就成了無濟於事。

接過男友遞來的玫瑰,公孫月湊近花束輕聞,她頗喜愛花草植栽,所以窗前陽台小櫃總會擺放植栽,蝴蝶君注意到了,每回來訪定是鮮花一束。

不過玫瑰的艷放太招搖,她喜歡氣質清貴的花,就像……。公孫月將花輕放於茶几,轉身入廚房。「下回別破費了,假如真有需要,蘭花倒適合佈景。」

聞言,金髮男人面上寫滿哀怨。「妳以為我不清楚喜歡蘭花是什麼意思?妳真懂得讓我吃醋!」

「蝴蝶喝醋會暴斃,反正送什麼隨你心意,請勿多做聯想。」

自冰箱內取出食材,感得窗外陰悶,微思索往內再取柳橙。蝴蝶君雖是口頭上不妥協,但她有預感往後辦公室將會被漫天堆積的蘭花給掩埋。

見公孫月忙著,蝴蝶君也非無事做,拎起置於地的長方物品,轉身便往臥房去。「我不打擾妳了,阿月仔。」聲裡明顯透著遏止的笑意。

何事這麼開心?她疑惑,而後拋諸腦後懶得猜測。備妥早餐後,耳聽房內傳出物品搬移聲,不知蝴蝶君搞什麼花樣。

將精心鉅作置放在最完美的位置,蝴蝶君退了數步,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恰時輕巧的拖鞋聲移近,他回首笑望。「阿月仔,來看看我送你的心意。」

公孫月趨前一瞧,只見一幅油畫面朝床掛於壁上。果無料錯,蝴蝶君又送畫了,這是他新近嗜好,短短時間倒也有模有樣。

「如何?」

良久,她微笑。「有進步。」

牆上是幅意境深遠的畫。一輪明月高掛佔了大半畫布,自天際綿延而下的紅蝶瑩光幽幽發亮。蝴蝶君別具巧思,柔和月色自他筆下顏彩繪出森青幽冷,比之他所贈的第一幅畫,如今可說進步神速。

「你這麼說是嫌我之前的畫不好?」有些不滿地嚷道,每幅作品皆是他的瀝血之作。

「你自己說掛在客廳的那一幅很好嗎?」公孫月涼聲道。

蝴蝶君的第一幅鉅作,構思採用神話,卻是截然不同的笑話。

畫中一輪明月置中,月亮裡有隻蝴蝶縮起翅膀奮力搗藥........嗯?那是蝴蝶還是蛾?她對昆蟲沒研究,尚未出聲身旁兄弟已爆出大笑。

「哈哈哈哈蝴蝶搗藥?你是畫成蛾吧!蛾跟蝶也分不清!」三哥的笑聲永遠最宏亮。

「老四,妳就快點嫁了吧,這種人世上找不到第二個。」大哥溫和的聲嗓聽得出在忍笑。

「畫成蛾也敢說鉅作?果真產物如人。」二哥一貫冷靜犀利。

蝴蝶君青筋直冒,扯聲罵道。「老鄧你把話說清楚!」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蘭漪接腔,努力控制表情。「你這幅畫表達意思好到太露骨,我們都了解你對四姊的企圖實在不需再三證明。」

聽老五講話耳朵就想起火!「章袤,你真懂得挑起你四姊夫怒氣。」不理會聽到四姊夫三字直接嗤笑一聲的蘭漪,蝴蝶君望向公孫月,怒容即變委屈。

「阿月仔,妳不喜歡嗎?我覺得構思很好阿,這代表我住在妳心裡。」

她想說不喜歡也沒辦法,眾兄弟起鬨定要裱框保存,她未來得及阻止,三哥已拎著畫到客廳。「這種鉅作不讓客人欣賞怎行?老四我幫妳掛好,妳千萬別回頭就扔到床底下。」

於是,這幅令見者瞠目失笑的蝴蝶搗藥便佔據了客廳牆上的一方角落;雖沒駐進她心裡,可也住進她家裡了。

回首往事,再觀面前明顯進步良多的蝴蝶大師鉅作,看來某人最近少黏她的原因就在此。

公孫月偏首不意迎上男友的凝視,那目不轉睛的眼神令她下意識移開視線,略為不自在地轉身便走。

「出來吃早餐,我有準備你的份──還有雖然我看不到,但請你收起走失小動物的眼神。」

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後野生蝴蝶感動萬分的閃亮光波,奇準無比地襲向她的後腦勺。

「阿月仔,我就知道妳對我最好,雖然沒嚐過妳的手藝,但就算難吃到送醫我依然心甘情願。」自以為深情告白,蝴蝶君說得認真。

「我保證你不會食物中毒。」公孫月笑得柔和,但面上是絕對殺機。

「阿月仔,妳說我這幅畫好不好?」

「很好。」

「那妳說我們結婚好不好?」趁機套話。

「不好。」她微笑以對。

「阿月仔,認識十幾年交往半年,可以了~章袤說妳再拖下去會嫁不掉~」蝴蝶君猛地哀嚎,不忘拖蘭漪下水。

「五弟才不說這種話,目前他正誠邀我加入他的單身貴族俱樂部。」

「臭章袤!妳不是單身,妳有男友!」風雲變色。

「好像有這回事。」

「公孫月!」這回是生氣了。

 

從很認真的追求到很快樂的成為她男朋友,過程辛苦他依然吃苦當吃補。

蝴蝶君看著擺置漂亮的雞肉蔬果沙拉,拾起尖叉挑起光澤飽滿的小番茄,吃了一口後直接閉眼陶醉,對座的公孫月差點笑出聲來。

「不過是顆番茄,有必要這樣嗎?」

她轉著尖叉瞅著眼前亂感動一把的男人,極力按捺眼底笑意。

金髮男人含情脈脈地伸手握住她。「那是因為我吃到了妳的心意。」尖叉往裡挑了挑,挑起一根碧綠蘆筍。「再吃下這口蘆筍,彷彿咬的是你纖白的手指。」

公孫月忍不住笑了出來。瞥見對方逐漸哀怨的臉,難得溫柔地輕撫。「真可怕,吃個沙拉也會聯想將我拆吃入腹,若是再準備晚餐,只怕有人感動到昏倒。」原是玩笑話,卻見蝴蝶君眼底一閃,無比認真地握緊她的手。

「洗手做羹湯,妳這是答應結婚的暗示嗎?唉呀!既然妳都這麼說了,明天我就搬過來。」蝴蝶君喜滋滋地吻了下她的手指。

公孫月搖搖頭,由著他親吻轉舔咬,果真是把她手指當蘆筍啃。「不要想太多,你再逼婚我會逃跑喔。」蝴蝶君的親吻開始有挑逗之意,怕玩上火,還是抽回手來。

真是毫不意外的答案。金髮男人聳肩,唇角牽起意味深長的笑紋。他承認有時故意在公孫月面前嘻笑裝傻,但他清楚何時該踩剎車,只是某人自由慣了,哪怕現在已邁入穩定關係,彼此相處模式不再沿襲從前的你追我跑,仍需適時給情人一些『提醒』她才會記得他倆是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

雖然探口風又碰壁,至少阿月仔今天的反應不是一聽到結婚就皺眉,也算小有進展。蝴蝶君頗是愉悅,眼望公孫月低垂密長的眼睫端起橙汁就飲,心中一動。

「嗯?」瞇眼斜睇逼近的臉龐,不用想也知對方預謀什麼。

終於讓他親到了,阿月仔的唇又香又軟的……不過快樂時光沒多久,公孫月輕推他的臉。「你知道我有潔癖,吃飯不喜歡接吻,所以這吻算是謝禮,畫我很喜歡,你的心意我收到了。」雖然面前的蝴蝶是愈挫愈勇,但她亦曉得不吝讚賞會是最好體貼,難得今天的她這麼溫柔,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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