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5/10 記
當年看完《霹靂兵燹》心裡空空盪盪的,有很多情緒想抒發,於是開稿〈秋殺〉,這也是第一次寫長篇同人文,預計從盲眼天忌被帶回千飛島後一路寫到兵天對決作為結束,基本上會照著原劇走,差別於角色性格有些更動,然而寫完千飛島的故事,秋殺也坑了。
可以說〈秋殺〉前期戲份最多的男主角是燕子丹,一個人人唾棄的角色,然而當年他對天忌那種嫉妒憤恨最後連自己都毀滅的瘋狂卻戳中我的點,也稱不上喜歡,就是覺得這種角色寫起來很爽、很真實。
那時也挺喜歡容衣,想當初她被觀眾罵得很兇,大概是因為介入了當年最火紅的CP兵燹&天忌
容衣在劇中的個性說溫柔也有心計,看似柔弱卻堅韌,然而還是擺脫不了親情綁架,秋殺裡的容衣較為有心計和剛硬,算是我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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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聲不歇,敲在敞開的窗架上。

風拂樹梢,瑟瑟微響。

案上燭火晃動,燕子丹伏案夜讀。

比之以往正襟危坐,此刻支頤握冊,斜眼俯視,卻是一字落不入眼底。

細瞧,可察隱怒於眉梢,大有山雨欲來之勢。

立身於旁的武承毅,神色惶然。

跟隨少主多年,他怎會不曉此時少主已是怒極,只是隱於皮相後。

雖神色自若,狀似無礙,但仍由其細微動作窺之一二。 

哎,必是小姐豢養的鸚鵡所作好事。

雨敲窗,風入室。

捎來了海上的氣味。

滴滴咑咑……滴滴咑咑……

驀地,燕子丹手一揮。「武承毅,把窗給闔上。」

一頓。「把那隻鳥給我捉來。」

燕子丹心煩,就連稀疏雨聲聽來也是那麼刺人。

他練劍,劈壞了花叢;他讀書,怕是翻爛書冊。

冷睨武承毅掌中撲翅掙扎的鸚鵡,他嘿地冷笑。

方才晚宴,在父親及眾好友面前,這大紅鸚鵡卻忽地飛往他頭頂,搧了一頭灰不說,揚開了又不停在身畔打轉,礙於廳上眾人,他不好發掌格開。

卻瞥見一干人掩嘴輕笑,直到小妹揮掌輕斥,這鸚鵡才飛回鳥架上。

只是,妹妹的直言卻令他剎那窘脹。「大哥,真對不住……你還是去整個儀容吧。」

一想方才在眾人面前丟盡了臉,陰懾的眼神迸射寒芒。

從武承毅手裡接過了鸚鵡,藏於衣袖內,隨後步出房門。

「不准跟來。」輕飄話。人往湖畔而去。

所幸,這隻鸚鵡豢養時日未久,尚發不出人話。


※ ※

尾隨燕子丹來至湖畔,隱於樹後,容衣瞇起了眼靜察燕子丹舉動。

她見燕子丹神色有異,平日不管到哪定隨從在身,此時卻孤身往湖畔而去。

扔下手中待洗衣物,尾隨而來。也許……她能查到什麼。

只見燕子丹自衣袖抖出已氣奄的鸚鵡,目中寒光迸射,手勁一緊,鸚鵡登時氣絕。一聲不響。

容衣看著。不過是隻鸚鵡,令他丟盡了臉便下殺手。

由此見來,少主城府極深,只是在常人面前做樣,須小心應付。

看了一會,只是見燕子丹凝視掌中鸚鵡,似思索。

她轉身離開,不意踏上了落葉,已是深秋,枯葉滿地,碎裂的細響在幽謐的樹林迴盪。

「出來。」

那聲音很輕很輕,由風入耳。容衣感覺鬢旁一陣濕冷。

迴身,她往他面前從容而去,在五步距離止住了腳步。

然後,裝作什麼也沒發生。「見過少主。」她屈了膝。

燕子丹的目光沒甚異狀的深深凝視,似要看透她瞳子裡反射的餘樣。

「我見過妳。」輕勾唇。

那是幾年前,遠遊的父親帶回的孤女。

因遭馬賊打劫,至親盡喪,見孤苦無依遂收留了她,在島上作些雜役。

她原是可安穩待在島上老死,可惜,她看了不該看的事。

「妳看了什麼?」

「容衣只見少主臨湖眺望,閑意非常。」

「你來此做什麼?」

「容衣前日在此丟了一只簪子,遂來找尋。」

「找著了嗎?」

「回少主,找不著。」

燕子丹盯住她,冷冷的泛開薄唇。

「妳倒機靈,記住,有人問起便這麼說。」

揮掌一拋,鳥屍跌入她懷中。

「處理掉,別讓人知道。」而後,轉身離去,仿若無事。

原想一掌斃了她,可人是父親帶回,恐有不妥。

無妨,他有的是手段讓她自行求去。

 

容衣盯著掌中的鳥屍,雖氣盡但眼仍未閉合,似在斜望。

往湖心一拋,鳥屍翻起了漂亮的弧度,耳畔溜過物體落湖的沉音,在湖央泛開了漣漪。

惹了麻煩,看那眼神,少主可不輕易罷休。

不過,她倒也好奇這久居深島的少爺有何能耐。

踏上葉,這下可從容踩著枯葉離開,她愛聽這碎裂的聲音。

過幾日,她從雜役的差事換上小姐的女婢。

這不是個容易的差事,比雜役還辛苦,她知道,這是少主向島主諫言,說她心細適合服侍小姐,好罷,起碼跟著小姐能多探聽一些事。

幾日下來,挨的巴掌不少。

包括她共有三位女婢服侍小姐,卻屬她巴掌挨的多。

原因她還不清楚,反正就一個女孩家,手勁不會重到哪去,只是這種日子還要多久,她想問母親。


※ ※

這日,燕子丹難得在燕飛虹房裡,聽說是為了燕飛虹遠遊一事。

她們三名女婢各給差事,容衣去端了茶來。

在外廳,她便聽見燕子丹沉凝輕問。

「不知我指給妳的容衣如何?辦事還力嗎?」

「喔,」燕飛虹想了會。「還可以,但人挺蠢又笨。」而後挑起一對細眉。「你問這做什麼?老聽你問起她,我即將出島,也不問問我。」

燕子丹扯唇。「我見妳老懲處她,想是服侍不周。」

容衣想了想,恐怕燕子丹不時提起她,惹得燕飛虹不快,越發嫌她礙眼。

若是如此推測,也不難理解燕飛虹偶來的怒氣。

燕子丹想必也清楚她妹妹的脾氣,刻意如此。

容衣心底冷笑,面容卻是嫻雅地端茶進內堂。

燕子丹的眼神很是深沉,像要看透微笑的勾痕是否真誠。

「少主、小姐請用茶。」斟了茶,她立身一旁。

燕飛虹挑眉。「端個茶要這麼久?」

大哥老提她,這讓她總覺不對勁。

「容衣沖茶過久,誤了時間。」她很輕地微笑,淡得誤以為其實那是冷冷的笑。

燕飛虹瞪著她。「妳為什麼老是這種笑容?」

連笑也不可,可真霸道了。她心裡冷想,但仍是微笑。

「難道小姐喜愛看容衣哭喪著臉嗎?若是這樣,那容衣以後不笑便是。」

『啪』輕脆的一掌。

凍結了假象。

燕飛虹氣紅了臉,就是這樣,罵了她還是笑著,打了她也一樣,她不喜歡這麼不坦率的人。「誰准妳這麼跟我說話?妳笑不笑,我管不著!」

她摸了摸臉頰,歛了笑容。

「冒犯了小姐,容衣這就告退。」

待離了內堂,裡頭爭執又起。

「大哥,你又盯著她,你到底在想什麼?」

「飛虹。」燕子丹輕聲,隱有不怒而威。

燕飛虹抿唇,她就是直覺有什麼……

「算了,我這趟遠遊別回來了,你從來就不關心我!」

「飛虹,妳若又胡鬧,大哥這就離開。」說著真作勢起身。

「你……!問你幾句你又這樣,不說了,你要走就走!」

她聽著,若有所思。

不久,燕飛虹帶了兩名隨從離開了千飛島。

這趟遠遊時日頗長,她們三人算鬆了口氣。

但她沒忘最深沉的敵人還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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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於2004/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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