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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絲轉了轉瞳孔,瞪著以莊嚴大柱支撐而起幽深冷邃的入口,後方是金磚砌成的巨大三角形,正對著進入的旅人優雅的冷笑。

「混帳──!」莫名的,爆出粗話,語氣雖輕但仍教不遠處調息緩氣的旅人們驚訝的回頭尋望。

「怎麼了?」一旁的希禮抬起修長的眉毛,輕聲問道。

像爆發的氣球般,卡絲不能扼止的怒叫出聲。「你說,我們整日與腐屍木乃伊為伍,為的不就是一會俄塞里斯?可如今連他的影子也沒見著,那我倆成日窩在這鬼地方為的是什麼阿?」語氣是又快又急。

「哦!」理解般地應了一聲,希禮以指端著下頷,輕沉話語流出。「說的倒是,我倆在金字塔窩了也有幾月時光吧。」

「可不是,成日聞著血腥與腐臭味,我都快病了!」病的是心,她真怕哪天她會抓把繃帶把自己給紮個結實,和那群木乃伊們擁抱共舞。

希禮好笑的望著她又煩又急的反應,突然伸出了纖長的手指撫摸她的臉頰。
「氣色不錯,沒病嘛!」

「噯,我說的可是心病!」臉龐微赭的撥開停在唇瓣的手指,而後者則是不以為意的微笑,轉而為卡絲拉了拉略微歪斜的巫師帽。

「去酒吧喝點葡萄酒好嗎?」再讓她瞪那柱子一眼,她可沒把握是否下一秒施座冰牆把金字塔入口封了起來,當然,此舉一出,恐怕小白的名聲壓在頭上。

希禮微笑不語,只是優雅的起身,握住她的手稍施力將人提了起身。「在此等薇娜也近兩個月,若是再無她的消息,我想先行到古城去。」

「再待幾天吧,也許她們已到夢城只是還未尋得咱們的下落。」希禮就是這樣,有些專斷與叛逆,或許是不想任人擺佈。望著他深刻的五官,卡絲突然想到路塔一直不喜希禮,因為他的眼神有時太過奚冷 ,令人害怕,路塔是這麼告訴她。

「我一直不清楚你的過去,你不覺得,該讓我知曉嗎?」說到底,其實她從未深刻瞭解身旁男人,這也是路塔每提起必暴跳如雷狠罵她一頓的原因。

希禮仍是微笑,只不過笑裡摻些幽冷。「我的過去不太光采唷,這樣妳還想知道嗎?」突然地,卡絲由他話中聽出了嘲弄,那或許是對他自己的諷刺。

「你很清楚我喜歡你,我當然想瞭解你的過去,總不能要我跟個來路不明的男人跑吧!」莫名的,她對希禮那無情卻佯裝笑意的話語感到厭惡。

「來路不明……?是路塔告訴妳的吧,她從以前就防我像防賊似。」輕笑出口,對於卡絲直來直往也不管話語傷人的行為是包容一笑。

「不是,你也別老針對她,她只是……關心我罷了。」想起路塔的確是不掩談話中對希禮的反感,不由得,她有些心虛。

希禮瞥了她一眼,仍是微笑的往前走去,那步伐優雅且從容,褐色披風在風中錯落,血紅的髮覆了左臉,那模樣可說有禮且疏遠,那舉手投足該是個貴族。

卡絲深深望了他一眼,而後甩了披風,不發一語地跟在後頭。


*          *          *


「這兩個小鬼頭不知溜哪去了?」杵在夢城人潮洶湧的南方聚集地,邦恩傷腦筋地搔搔額。

「我就說吧,小孩子最難帶了。」 一旁餵食大嘴鳥的伊爾,不忘調侃一番。

瞪回一眼。「這時候還盡說這些,還不快幫我找人!」真是……「大哥,你家大嘴已經夠肥了,再餵下去只怕跑不動!」邦恩很冷靜的給予建議。

「不懂愛護鳥的人沒資格說這種話。」冷冷睨回一眼,他可沒忘邦恩曾氣跑隻寵物大嘴鳥,原因是連續三天沒餵牠吃點食料。

「你說那隻忘恩負義的大嘴阿,枉費我花了50萬給牠贖身,想不到養沒幾天就走人了,活活把錢往水裡砸阿!」說到那隻他就痛心,連名字都還未取就跑得不見鳥影。

「活該!養寵物本就是該悉心照料,你居然等到非常饑餓才肯餵食,你說,有哪隻寵物肯好好待下去阿!」真是心痛阿,可愛的大嘴鳥竟給這傢夥虐待。

「欸,我是想幫牠減肥,才給牠定下節食菜單,看牠那模樣餓個幾天死不了。」壓了壓學生帽的帽沿,太陽有些大,好熱。

「我說兩位,有時間吵架怎不想辦法找小朋友回來?」
冷冷一聲隱含薄怒,就說孩子不能給邦恩帶,瞧他那德性,有了這事忘那事,薇娜不禁搖了搖頭。

「娜,妳來得正好,我懷疑伊爾這傢伙嚴重指控我虐待寵物,妳看他那每隔幾小時餵食一次的模樣,我質疑是這傢伙的另類謀殺法─把寵物給活活撐死!」拉著薇娜的衣袖,此時邦恩就像個小孩子等著大人 評理。

「伊爾他家那隻是騎士工會培養的作戰大嘴鳥,與尋常寵物是不能概論,我說你再不找回你家那兩位小朋友,我就先把你送回聖堂去!」抽出袖中的聖經,對著邦恩的額頭就是重重一敲。「路塔已經往北找 人,你快在這附近找一下,我去西方看看。」

「痛……娜,妳脾氣該收歛一下囉,不然被小孩子看到,會說妳謀殺老公……哎唷!」嘴賤的下場就是鼻頭給狠敲一下,嗚,他的鼻樑阿,希望別扁了才好。

薇娜冷冷的睨了一眼,收起聖經不再搭理一旁喊痛的某位笨蛋,步伐迅速卻又不失優雅的往西而去。

直到薇娜的身影消失,邦恩才摸了摸仍發疼的鼻子。「這兩個小鬼,等會被我找到得好好痛罵一頓,要他們乖乖的待在卡姐身旁,居然四處亂跑。」

「連兩個孩子都教不好,你還想實行啥蘿莉正太養成計畫!」明顯嘲弄的語氣,伊爾執了把木刷子梳順大嘴鳥柔軟的金羽。

「要你管,我告訴你再梳下去你家大嘴要脫毛了!」再次冷靜的給予忠實的建議。邦恩甩甩頭,決定不跟他廢話下去,開始順著人潮往南門移動。

「人這麼多,從何處開始找阿?」望著人潮洶湧的市集,無語。

*          *          *

「淵羅,我們回去吧,這裡越來越熱了,何況老師也會擔心的。」搥了搥發痠的雙腿,蜜兒拉了拉淵羅的衣袖。

「等等,妳看那獵人,老鷹竟然會飛耶!」興奮的指著不遠處在廢墟旁玩著獵鷹尋敵把戲的男獵(無聊的獵人……),淵羅可是看得很入神。

聞言,蜜兒很不給面子的打了個呵欠。「老鷹不飛能幹嘛?烤來吃嗎?我說淵羅,以前在聖堂上課時你是不是都沒在聽阿?不然怎麼連這個也要問!」服事祭司賦予的使命是協助各個職業,理所當然,他們 得對各職業的拿手絕活有初步認識。

「嘿嘿~我忘了嘛!」乾笑了起來,是沒錯,他上課都在打瞌睡,原因是晚上為了瞭解米德加爾特各個危險地帶而熬夜讀書。

「你唷。」搖了搖頭,卻突然驚見淵羅大喊。「哎呀!蜜兒小心!」

只見遠處正不停飛翔的老鷹,突地轉向蜜兒的方向,狠衝了過來。

這是啥情況阿……腦中只浮得出這幾個字,隨即被雙臂膀抱了起來。

「路塔姐姐…?」一見來人,淵羅驚愕出聲,見那男獵人已把獵鷹差回並往他們方向走來,趕忙縮到她身後。

冷冷瞪著不遠處緩緩走來並臉上明顯帶笑的男獵人,路塔很不客氣的冷哼一聲。「老兄,請不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嚇小孩,老鷹是作戰用的不是拿來玩的。」她生平最恨指揮獵鷹在空中飛來飛去純粹觀賞的 獵人,這會讓她覺得受到了汙辱。

「漂亮小姐,獵鷹不會真的去傷害這位小妹妹,我只是見他們觀察我許久,很好心很大方的要他們和我一起玩罷了。」

笑得很痞,真的很令人討厭。路塔生平第一次想抬高根鞋踹人。

「是嗎?兩個孩子不懂你的好意,我替他們謝過了,希望下次不會再見到如此惡劣的玩笑。」幾乎是斜視的睨著眼前一頭黑髮並微笑的獵人,心底詛咒他家獵鷹最好哪天離家出走。

「走吧,你們可讓邦恩急死了,等會回去可做好心理準備,你們老師看起來很像要把你們吊在椰子樹上打。」放下懷中的蜜兒,路塔整了整兩個孩子微亂的衣擺,便一手各牽一個回去。

才走數步,便聽那男獵人懶懶的話語挾雜笑聲傳至──

「大姐,我有沒有說過妳身材很好阿~」

一陣靜默………

「混帳!本小姐身材好干你屁事阿?」就是、現在,給她一把拳刃她要暴死這混蛋!等會向伊爾借大嘴鳥騎去輾死他!

拉過已呈石化的兩個孩子,路塔怒不可遏的往前走去,身後的獵鷹沒忘為主人兇猛的多瞪幾眼。

呵呵~真是好玩。男獵人頭往後一靠,雙手交握抵著石壁,日子太悠閒就想開玩笑。

哇~實在太有魄力了!決定了,他要開始效忠路塔姐姐。淵羅滿臉崇拜的望著氣沖沖的路塔。

一旁的蜜兒則是紅著臉,路塔姐姐的胳臂雖細但卻很有力,被抱著懷裡感覺很溫暖……噯,她在想什麼阿?甩甩頭,決定不再亂想,但仍是臉紅的偷覷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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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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